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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都 第四十八章 道阻且长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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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猜测过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同知代德安会是什么模样，可能是魁梧富有勇力的，也可能是彪悍目光锐利的，也可能是顾盼自雄有着枭雄气质的，但偏偏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。

一身儒袍，头上用青丝扎着头，一头白披散，纯白的长须，就像是一个老学究。

这。。。这不是某位大儒么？

怎么会是米雨松心腹，锦衣卫一人之下的人物，鼎鼎大名代德安呢！

“柳千户似乎是在困惑，为何一位锦衣卫指挥同知，会是这样一个老儒生？”

代德安微笑着说着，但也不耽误他挥泼墨，在一张宣纸上，写下几个大字。

柳微微一愣，却听代德安收，笑着道：

“锦衣卫是个职位，是职位，就得有人来充任。武夫也是人，文人也是人。你明白了吧。”

柳点点头，继而问出自己的疑惑，自己怎么就成了副千户。

代德安拿起一方刻着他名讳的方印，也不沾印泥，而是放在嘴边，用力哈了一口气上去，然后举着印对柳道：

“因为接下来的这个任务，百户的身份不顶用。而只要完成任务，功勋足够你升任副千户。既然如此，这个职位什么时候给你，不都一样。”

说罢，代德安将手中的印重重摁在了宣纸上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代德安示意柳到一旁落座。

柳也不矫情，大方落座。

“关于你的事情，我也算有些了解，昨日接到提督大人的条子，你可知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？”

代德安这间值房内满是墨香，倒是有种另类的安神作用。

一些不安很快消失在柳的心头，代德安语气轻缓，没有咄咄逼人之感。

柳想了想，认真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
代德安微微一愣，旋即笑道：“既然不知道，你又为什么要思考一番。”

柳耿直道：“就是因为不知道，所以要思考。就是因为思考了，才知道我自己不知道。”

面对这样的老学究一般的人物，柳一向是拘谨的，可能是少年时期被先生的棍棒教育打出了心理阴影的缘故。

“哈哈哈，有有。”

代德安笑道：“这和我对你的第一映像一致。我就是觉得你有！而我当时接到提督大人条子的时候，第一反应就是，捡到宝了！”

！！！

柳心中突然莫名的震撼，他总觉得，这位更像儒生的锦衣卫指挥同知，话里有话。

柳在不自觉中，挺直了腰板，下意识开始警惕。

代德安的眸子眯在一起，笑起来的时候，他的眼睛甚至都看不到了，但柳细微的动作落在他的眸子里，令他的眼睛更紧密皱在了一块。

“柳千户，说正事。”

代德安也直了直身子，道：

“提督大人让你来南镇抚司，正好也是有一事让你去做。你之前在调查御马监案吧，御马监案涉及到了汉中军马场。虽然揪出了齐绩这个大黑手，但提督大人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，因为原东祥的目标比较大，因此命你前往汉中。去了汉中，明着是考察锦衣卫提上来的一位准千户，暗中则是进入军马场。届时你会拿到一块代表东厂的腰牌，有了它，你才能自由出入汉中军马场。”

见柳皱眉，代德安继续补充道：

“这一路上的安排，提督大人已经考虑好了。你先是秘密出，快马赶到汉中军马场，一路上用东厂腰牌就能得到你所需的一切。同时会有一队车驾，以南镇抚司的名义出汉中，因为那位待考察的准千户现在就在汉中任职。说到这个，此事你应该知晓的，外城千户邵士望遭遇仇敌暗杀，位置空了，便有人操作着，提了这人上来。”

柳点头，没想到一位千户死了以后，这么快就有人补上了。

代德安继续道：“你和后续出的南镇抚司的队伍之间，有大约十五的时间差，这个时间应该足够你调查清楚。军马场内部会有人帮你。”

柳苦笑：“提督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啊。”

代德安突然脸色一肃道：“提督大人的眼光，向来准确。”

顿了片刻，代德安脸色转换柔和：“提督大人说了，这件事情，他不是强制你去做，但他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