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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1章 以雇主之名（第2页）

柳明嫣并不觉着冒犯，反而主动上前搀扶贺母，暖声嘱咐她小心脚下。

贺闵之无声地看着柳明嫣的侧影，她到是与外面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姑娘有些不同。

稍一懵神后，他突然想到什么，赶紧进屋，用袖子擦干净两处板凳，体贴地请她们入坐。

“你们聊，我去给客人们看茶。”

贺母兀自撇下两边的手，僵硬地回身，挪着细碎的步子。

柳明嫣侧目，递给松悦一个眼神。

“婆婆小心！”

松悦当下领会，送过去一根盲杖，“我陪您一起。”

贺母欣然接受，慈笑着轻拍她的手背，缓步移动。

待屋内只剩下两个人，贺闵之拱手请坐，开门见山道：“姑娘来找在下，应该不是来买画的吧。”

“何以见得？”

“我有自知之明。”

他紧握双拳，浮起一抹哭涩的笑。

“你猜对了。”

贺闵之平静稳坐，心说，不知道这次又想要他替什么人写文。

“但只猜对了一半。”

“姑娘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
他有些不耐烦，替人写文的生意，他不接。

“我不止要买你一幅画，还要买你今后的所有画，无论好坏。”

她明白，像贺闵之这样的读书人，不会接受

别人的嗟来之食。她得迂回着行事，既然他有正当的营生，那就以雇主之名助他登科。

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？”

柳明嫣试着挑明来意。

贺闵之讶然沉默，这不就是明摆着给他送钱吗？

他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位姑娘，虽未施粉黛，服饰低调，但那件翠色雪衫织锦并不是谁都能穿得起。

“敢问贵府是……”

“朱雀街柳家。”

贺闵之完全惊呆。他活了二十几岁，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得到柳家的赏识，而现在柳家的嫡女竟然就坐在他面前，要买光他所有的字画，还扬言要资助他科考。

这份恩遇来的太突然了，他感觉心里某处地方炸出了一朵烟花。

“我能提个问题吗？”

他揣着胆子，稍显迟疑。

“说。”

“为什么选择我？”

他一脸认真地望着柳明嫣。据他所知，就槿衣坊这一块区域而言，就住着不下几十位和他一样的落魄书生，其中不乏真才实学的人。

他并不是唯一的选项。

柳明嫣嘴角抽了抽，无言以对。难道要告诉他，因为你是未来的新科状元，是她要笼络培养的朝堂势力？

“因为……公子值得。”

他随即一愣，惯常暗沉的眸子烁然亮起。透过柳明嫣坚定的眼神，贺闵之第一次鲜明地感受到重视，不为其他，只是因为他足够好。

庭院内，贺母备好茶水放在木桌上，她虽眼睛看不见，但心是清明的。